科苑人物

每一步,为了下一步!他是周浩!

  • 编者按:科研工作者、老师、丈夫、父亲……周浩在多重环境与身份的灵活切换中,经历着百般滋味的调试挑战,为之奉献也从中收获。穿行海外与国内、科研与生活、严谨与自由之中,他慢慢褪去稚气,在时间的打磨中日渐游刃有余。

    南风、梅雨、弄堂、梧桐……一转眼,这已经是周浩从欧洲回国定居上海的第三年了。亘古不变的四季更迭中,是永不停止的焕然活力。

    在这个被称为“魔都”的地方,文化丰富多元、金融风云变幻、创新活力迸发,源源不断的海归人才回到这里,作为首届中国科学院大学(以下简称“国科大”)中丹学院和奥胡斯大学双学位博士毕业生,周浩也是其中之一。

    2019年,周浩博士毕业后曾受雇于法国原子能与替代能源委员会(CEA)Neurospin中心,从事认知神经科学研究,参与了题为“TWCF Adversarial Collaboration on testing GNW and IIT in humans”的国际合作项目。一年后,他选择加入国科大博士生导师、中国科学院脑科学与智能技术卓越创新中心研究员王立平课题组,继续比较神经心理学这方面的博士后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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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脑7T超高磁场功能磁共振视网膜拓扑成像

    每一步的选择组成了更好迈进的下一步。周浩的经历在海归人潮中普遍又不普通,因为清楚自己的追求方向:除了科研步履,还有人生阅历、自我价值和理想生活的平衡和追寻。

    1、不设限,便无限

    如同上海路旁枝繁叶茂的梧桐,叶片生长、变色、飘落,每个人都在自己的生活中寻找方向,不断设立新目标,追逐、接近、超越。

    作为国科大中丹学院与丹麦奥胡斯大学双学位硕士神经科学与神经影像学项目的学生,周浩早在硕士期间就与奥胡斯大学功能综合神经科学中心(CFIN)深入交流。在丹方导师Kristian Sandberg教授的支持下,周浩决定继续延伸这份跨越两国深造之路,并获得了奥胡斯大学医学院留学基金对于自己双学位博士深造的支持。

    坦白地讲,中国、丹麦双轨体制的现实背景,双方在课程设置、培养要求、学位授予流程等多方面必然存在差异,实际程序是复杂的。比如,丹方培养中,要求博士研究生必须有充足学时的教学和知识传授实践(Teaching and Knowledge Dissemination Activities),而这在国内的培养体系里面基本不作为硬性要求。中丹学院双学位博士项目便是在国科大和丹麦高校紧密的科教合作基础上努力架起的一座代表两国最高教育层次互通的桥梁。

    2016年,周浩搭上了这趟首班列车,为自己的科研之旅持续按下并行双键。个人科研经历与人生体验一同丰盈,在两国行走中沉淀为从容开阔的心态。

    “人生中有那么一段时光,可以在一个宁静的小镇思考着人类最前沿的科学问题。每每想起在奥胡斯的求学时光,我都倍感欣慰。”周浩回顾那座30万左右人口的北欧“小县城”,和这座古老的城市融为一体的奥胡斯大学,充满朝气和活力,学术氛围浓郁。这种体验与在北京、上海这样的国内城市学习体验相比,周浩感受到了此间鲜明的差异。

    “在国科大时,我感受到集聚各类人才,兼容并包、百家争鸣的全国性开放大学氛围,收获着各种思想的碰撞。生长于江南小镇的我,对于大城市的丰沛感有着无比的憧憬,而奥胡斯让我前所未有地感受到小镇独具风格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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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浩

    “实话说,我一度也有过迷茫。”科学研究就像是爬山,周浩选择在脑科学和智能技术领域持续前行,渴望开拓新的视野。在脑科学领域,意识的研究作为重要前沿科学问题,虽不能为生产生活带来立竿见影的影响,但是可以发挥基础理论研究赋能的作用,为智能技术的研究和拓展提供素材。

    “只要前方还有路,为何要止步?这世界唯一不变的是‘变化’”。周浩想起自己的中方导师、国科大博士生导师、中国科学院生物物理所研究员何生的话。导师是周浩心中“男神”级榜样,一位典型的智者和良师,时光长河中,何生始终坚定而温柔,在凝练科学问题、把握大方向上是整个实验室的领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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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浩2022年在中国科学院脑智中心双光子实验平台

    何生的导师陈霖院士刚退休不久,就担任合肥综合性国家科学中心人工智能研究院院长,他谦虚地表示,“闲不住,发挥余热……不论是挫折,还是年龄,都不是停下来的理由。”陈院士的许多话语对周浩亦产生了很深的影响。作为中国脑科学发展的见证者和建设者,陈院士在滚滚向前的时代中不断提升自我,始终关注脑科学前沿进展,去过美国、德国访学,建言献策,不吝将自己所走所思所知教授予人。前辈们的坚定身影时刻提醒周浩,每种环境中发展都需要智慧。不设限,便无限。

    2、让未来照进现实

    如今,虽然人类对自然的探索范围已经达到“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但对于大脑,这个重量仅占人体总重量2%的器官,却知之甚少。

    众多科技领域中,脑科学无疑是最尖端、最前沿的一个,它被称为生命科学的“终极疆域”,也是本世纪全人类需要攻克的基础研究制高点。一方面,大脑作为自然界中智能现象的重要载体,对大脑的研究可能为我们理解和应用智能提供一条捷径。另一方面,当前人类面临各种脑疾病的严峻挑战,脑科学研究对相关临床实践有着重要意义。“能够投身于改善人民健康水平、提升生产效率的基础研究中,是我莫大的荣幸。”

    “上午资料整理、数据分析、文献阅读、邮件查阅,下午与同事、学生进行学术讨论。”周浩目前在中国科学院脑科学与智能技术卓越创新中心“比较神经心理学实验室”进行博士后研究工作,日程如同每日开往研究中心的9号线地铁,固定而简单,可他从事的脑科学研究世界却千变万化蕴含无数未知。

    “目前脑科学已有相当的进展,但是未知的比已知的要多得多。我常常打一个比方,脑科学现在的处境,相当于物理学和化学在20世纪初期的处境,有很多事情已经搞清楚,但是重大的理解和突破还没有出现。”正如中国科学院院士、中国科学院神经科学研究所所长、中国科学院脑科学与智能技术卓越创新中心主任蒲慕明曾说。脑科学这一前沿科学,不但在这个世纪,甚至下个世纪依旧是前沿科学。

    周浩的研究之路任重道远:希望通过心理物理、脑成像、电生理等技术,研究大脑如何编码抽象信息,以及探索意识现象等高级认知功能的神经机制。“这些研究有希望充实和丰富我们对智能、意识这些‘热词’的真正理解和深入应用,甚至为临床上判定精神类疾病提供定量诊断指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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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6届国科大中丹学院硕士毕业生与吴岳良副校长合影

    3、与不同角色的相逢里擦亮生活

    如何平衡科研与家庭,如何在学术圈中寻找自我,如何在逼仄的现实中维持理想空间……在一场场矛盾和求索中寻求突破,更深的内心呼唤里再将每一段生命经历擦亮,周浩回想一路求学经历,感叹自己所遇之幸。

    “从他们(中外导师)身上,我不仅学习了重要的科学研究方法,也敬佩他们严谨的治学风格和人格魅力,更是感激他们多年来亦师亦友的陪伴。他们对学生的研究工作主要采用启发和引导的方式,而非具体安排特定的工作。这对学生独立思考、解决问题带来了很大的自由度和获得感,进而激发学生对研究的热情和兴趣。”

    行走过各色风景,遇见良友、恩师、爱人,收获友情、亲情、爱情,一切都在发芽开枝。周浩的视野和心胸在不知不觉中被打开、被释放,“这些经历都在帮我更加懂得学习、工作和生活之间的关系,以及处理与之相类似的其他各种问题。”

    周浩还记得,多年前的那个自己是“单调”的,有时披星戴月、两点一线,有时几天不出实验室、胡子拉碴地吃泡面,就在那儿分析数据、写代码、调范式……“生活五味杂陈,辛勤耕耘也享受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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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浩在中国科学院生物物理所

    他在“沪漂日记”里写道:行路未到半程,前方依然充满未知和希望,没有停下来的理由,怀抱热爱才能走得更远。

    摸索与实践里,周浩逐渐找到了个人轨迹和社会脉搏的合拍点。就像在冲浪时抓住牵引的绳索,在与海浪的角力中顺势而为,几次这样的正向反馈,不断坚定自信,乘风破浪。从毕业学生到科研工作者,从人子到丈夫、父亲,周浩在多重身份的加持下用力奔跑,个人与他人和环境紧密勾连为一个有机整体。

    夜降华灯亮,黄浦江上船只缓行。周浩回顾起小说《三体》,其中描述了宇宙文明兴衰更迭的沧海桑田,却没有萧瑟的感觉,反而有温暖和浪漫色彩:“看一看在你之后的无限时间,再看看在你之前的无限时间,在这种无限面前,活三天和活三代之间有什么差别?”

    责编 : 贺静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