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随笔

【教师节特辑】闲话我的物理老师

  • 恩师赵灿冬,男,南京师范大学物理系毕业,高中时在斜桥中学念书。赵老师在本地是十分著名的物理老师,但并没有“特级”什么的荣誉称号,只有一绰号“冬冬”在老师界和学生界广为流传。

    冬冬老师很有顽童的特质。每次国旗下讲话,他没事干就会到一边把塑料水管当做独木桥踩。赵老师踩独木桥很有耐心,从来不因为屡次掉下来就放弃,总是认认真真地踩到升旗仪式结束。时间一长,冬冬踩水管的本领大有提高,基本上不会掉了,顶多在上面扭那么几下。可惜后来学校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把操场周围的水管全都拆掉了,现在再也没法看到冬冬在水管上扭来扭去的奇景了。冬冬小时候就很调皮,当年在斜桥中学干过不少恶作剧。他跟我们说过的有代表性的两件:一件是学了变压器以后,他和舍友中午翻围墙出去捉泥鳅,回来放到脚盆里养着,再把宿舍的220V电升到几十千伏去电泥鳅,“泥鳅电得笔直笔直的!”;还有一件事是他们晚自修太吵,斜中的老师为了惩罚他们把日光灯的启辉器(土话叫跳泡)都拆走了,让他们摸黑,但冬冬用圆规逐个短接启辉器接口,等斜中老师回来灯又都亮了。

    自古以来1班就是顽劣之徒辈出的地方,我等侪辈也不例外。顽童老师遇到我们这些顽劣之徒,自然故事很多。赵老师上课使用方言,而且用的十分地道,十分灵活,充分体现了方言的独特艺术。很多土话谚语像“瓦匠没法,水泥直搨;木匠没法,大斧一斫”我们都是在物理课上学会的。赵老师上课风格不拘一格,既不用课本也不用讲义,只有一次例外,是教广义相对论,他说:“对于广义相对论,我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我们还是老老实实看课本吧。”

    除了用方言之外,冬冬上课的另一个特点是实验开的很全(当然这更是省靖中的一个特点。在南京大学问过很多苏南重点中学的同学,他们的演示实验都没有我们全。)有一回演示单相交变电路的变压器,是用220V交流电降到22V给小灯泡供电。当时我坐在第一排,看他眼睛直视教室后方,手里电线乱接,我便说了一句“小心接错了”。冬冬毫不在意:“我怎么会接错了呢,我接错了还吃什么饭?”说着就插上插头,只见小灯泡闪了一下就渐渐熄灭了(电压太高把灯烧毁了),全班大笑。冬冬自嘲曰我这下可真是没饭吃了。最后还是我去实验室给他换了一个灯泡才完成了实验。有人可能认为像这种实验失败是十分丢脸的事,其实不是这样。实验的魅力不就在于你不知道结果是成功还是失败吗?如果都是成功还有什么意思呢!正是不同的结果让物理实验充满了戏剧性,为我们的课堂带来笑声。

    我高中时期是学化学竞赛的学生,但我同样喜欢物理竞赛。很遗憾因为时间的冲突没有能听过冬冬的物理竞赛课,只能忍痛割爱。回顾我和赵老师的交往历程,教益良多。尤其值得骄傲的是赵老师“教物理以来唯一一个科学性错误”(他自己说的)是我指出来的。寒假中我回到学校,向老师借用力传感器做大学青年物理学家锦标赛,老师十分爽快地借给了我;赵老师就是这样一个好人。用赵老师对自己的经典评价结尾说:“我太善了。”

    时间跑的总是比电磁波还快,转眼间赵老师带的两届学弟学妹都毕业了,我离开老师也六载多了。最近一次见面2015年在合肥的科大,也过去一年多了。现在开学,冬冬又会回到学校,用那一口纯正的靖江话谈笑讲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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